题一:《哦,文竹》
在我的案头,你静静的立着,哦,文竹,我心中的花!
哦,文竹!你奇妙,枝头轻轻托起一片绿绿的云,缓缓
飘出一团蒙蒙的雾;你神秘,纤纤的密密的叶,编织着
一个笼着轻纱的绿盈盈的梦;你细腻,满蕴着说不尽的
脉脉情思;你淡雅,是江南水乡哺育出的窈窕恬静的少
女。望着你,简直就是在欣赏一首诗;你这诗的意境,
又是那样的朦胧,那样的含蓄。
哦,文竹,你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茶花的艳丽,没有
茉莉的芬芳,没有玉树的肥实。你有的只是朴素安详的
意态,你有的只是一片静默的翠绿。众香国里,你算不
上名花,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却从心底特别喜欢
你。
清新的早上,我走出梦境,打开窗子,温柔的晨曦中,
你亭亭玉立;清风徐来,你摇摇曳曳,我欣赏着你袅娜
的风姿。静谧的夜晚,我坐在写字台前,打开一本书,
你陪伴我,汲取知识的甘露;累了,我揉一揉眼睛,
凝视雪白的墙壁,你的倩影画在上面,玲珑剔透,别有
一番意趣;困了,我静静的躺在帐中,让你融进我扑朔
迷离的梦里:我漫步于月色下的竹林,看星汉灿烂,听
高山流水,我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百花盛开的阳春,你不与众花争艳,唯将一片深情的绿
奉献给人们;烈日炎炎的盛夏,你层云叠雾的枝冠,使
我感到清凉爽适;枯叶飘零的深秋,你浓浓的绿意,驱
散我心头的冷落萧条;冰天雪地的严冬,你勃勃的生
机,使我清冷的室内充满融融的春意。
我高兴时,你摇曳的身姿,更增添我几分欢乐;我悲哀
时,你枝头的新绿,又减少我几分忧戚;我泪眼盈盈寂
寞惆怅时,你纤弱的丝丝绿叶,洒落一室温柔,给我以
轻轻的抚慰;我枯坐斗室郁闷窒息时,你枝头的层云,
流荡出一片广阔的空间,使我顿觉心旷神怡。
哦,文竹!你这首写在绿色稿笺上的诗,蕴涵是那样的
丰富,每次读你,都有新意。
哦,文竹!我感谢花神,用她那妙手,点化出你这花卉
中的灵秀;我感谢你,为我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情趣。
年8月于苦竹斋
题二:《文竹》
如今,有人养法国狗,有人喂波斯猫,有人宠权势,有人拜孔方兄,我自爱我的文竹,我竟爱我的文竹了。
我的书桌上,总是有棵文竹的。几年前,我曾经十分浪漫又书生气十足地捧着我的文竹,跑到照相馆,央人为它拍一张照,然后翻阅《康熙字典》,用上面的篆体字题写了“梦兮梦兮”四个字,把它置于书桌的玻璃板下。她曾是我尚未写成的电视剧中的女主人公的名字,又是我学写的一些不象样的所谓文章的所谓笔名。我对文竹之情有独钟,可见几斑了。
既是爱物,便常常以我之意志去培植她。我不愿我的文竹太高,因而,每当她抽出一枝新芽,我便在我认为合适的高度,把新芽的头剪掉,促其向四周扩展。有人家在墙上横一条绳子,让它顺着爬,或是竖一条绳子,令其向上窜,藤藤蔓蔓的,我看了心里别扭,我以为那造型就不是文竹了。我的文竹全然不是这模样,她应是高不盈尺,枝冠婆娑,静立于书桌之上,摇曳于晨曦之中。她不是长春藤,不是爬山虎,更不是招摇过墙的牵牛花。她是一首诗,她是一个梦,她为净化人的灵魂而生。尽管她的花小得可怜,只有米粒大,非走近了才能看见,且是白色的,很惨淡,绝不引人注目;尽管她的枝那么瘦细,她的叶那么纤小,她显得那么伶伶仃仃。然而,她是独立的。
在山野里,是不行的,她禁不得暴雨狂风;在花园里,亦不行的,她不愿与众花争艳。啊,文竹哟!你只合在我的书桌之上,你永远在我的心灵之中。
年11月于苦竹斋
文竹,原名孙奉玲,女,淄川人。中学从教三十余载,学文教文作文化文,俨然“文痴”。其书斋始名“苦竹斋”,后名“静虚庵”,自号“静虚庵主人”。退休十余年,犹笔耕不辍,坚持以诗意情怀来对抗琐碎庸俗的现实生活。其文笔清新自然,情感真挚细腻,意境雅致悠远,体现了她世界、对生命的思考,以及对真、善、美的向往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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