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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果洛是自然的高地,更是精神的高地。一位老党员对果洛这片雄浑俊美的热土,对这里勤劳的藏族同胞,饱含深情厚谊。他将人生最宝贵时光,最充沛精力,献给了果洛,和老一辈建设者们一道,在艰苦的环境里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牧区经济发展,为牧民的生活改善,发扬革命战争年代那么一股劲,那么一种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脚踏实地,艰苦奋斗,砥砺前行,做出了一幕幕平凡而感人的事迹。
——题记
遗嘱,骨灰撒在黄河
一位耄耋老人在雪域高原上的深情结缘文/杨维武、杜保祥先生年参加工作后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州共和县工作了短暂的几年,年被组织调往果洛藏族自治州,此时他只有24岁,风华正茂,愉快地踏上了这块陌生而荒漠的土地,在这里工作、生活了整整22年,先后在州委办公室、达日县委担任领导,年调离果洛。果洛的艰苦环境磨炼了他的意志,坚定了一个老共产党员的信仰。
果洛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为精彩的岁月,是他激情燃烧的时光,是在艰苦环境中磨练成长的宝贵历程。他是果洛建设的亲历者,目睹了那里的一座座高原新城旧貌换新颜。当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往事时刻萦绕他的脑际,他熟悉那里的山山水水,足迹遍布果洛草原。他热爱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忘不了那里的藏族同胞,当年他和藏族同胞水乳交融。近年来他多次同笔者聊天,话题都是果洛的往事,很少提到家乡,那怕是奇闻逸事。甚至他在安排后事时嘱咐将自己的骨灰分作三份,一份撒在玛多黄河中,一份撒在达日吉迈黄河中,一份撒在玛沁拉加的黄河中。可见,他对果洛的感情之深不用言表。
艰难困苦,在逆境中磨炼意志果洛藏族自治州平均海拔在米以上,属于高寒牧区。他刚到果洛的时候正处于国家经济困难时期,加之偏僻的地理环境和历史的原因,条件都十分的艰苦。他从中原来到雪域果洛,多米的海拔高低差别,一时难以适应,头痛脑胀、呼吸困难、嘴唇干裂、脸色发青、走路腿软、睡不着觉。但他不言放弃,不言退却,以坚强的意志,经受了恶劣条件的考验,坚持了下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们的饮食主要就是洋芋、白菜、粉条、海带和面粉,吃不到新鲜蔬菜,造成营养不良,经常嘴角溃烂,指甲塌陷,头晕目眩,为此他病倒了,由于不见好转不得不到到西宁治疗。
取暖做饭用牛粪做燃料,一到星期天他独自背上麻袋,跨草滩、钻山沟、翻山越岭捡拾牛粪,再气喘吁吁地背回来。或者与体弱有病的爱人一起在坎坷不平的草滩上拉上架子车去捡拾牛粪,附近的牛粪早被人们捡光了,为了多捡到牛
粪,就得走到很远的地方。
果洛的冬春季节,狂风都会如期而至,风一刮起,天昏地暗,恨不得将建筑物摧毁,将人卷走,将牲畜刮跑。他家用于堆放牛粪,辛辛苦苦搭建的铁皮棚被大风吹倒,吹倒了重盖,盖了又被吹倒。下帐时狂风搅的人不得安宁,有一次他们到群众家里检查、了解生产情况,回来住的白布帐房不见了,他们以为遇到了小人偷,后来在不远处找到了帐房,原来被风刮跑了。有时半夜正在酣睡,一阵大风将睡觉的帐房刮倒压在他们身上,只好钻出被窝重新扎起来再睡。有时正在帐房里喝茶,狂风吹来将草屑牛粪沫子作为添加剂刮进碗里。
生儿育女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如今,生育一个孩子从怀孕到降生,全家对孕妇的照顾面面俱到,花销也不在少数。年冬,他的女儿在果洛早产了。月子里,产妇没喝过一斤牛奶,没吃过一个鸡蛋,没见过一两红糖,最好的补品是从屠宰场拣来羊蹄子熬汤喝。婴儿营养严重不良,加之恶劣的气候,患上了小儿心脏病,住院治疗40多天也未脱险。后来只好带着氧气送往内地抚养。
交通阻隔,为工作不怕山高路远
果洛地域辽阔,州县之间距离遥远,交通不便是六七十年代果洛普遍存在的问题。春上,他陪同州上的领导一行5人,乘坐一辆从抗美援朝战场退役下来的老式苏联吉普去班玛县下帐,该车使用年限长车况差,在一段山路上车子抛锚了,大家冻得鼻青脸肿,瑟瑟发抖,加之一天没吃东西,一个个饥寒交迫。那时在这条勉强通车的公路上几乎没有往来的车辆,求救不能,无奈之下,司机坐在车里掌握方向,其余4人一人一只车轱辘推车前进,大家累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就连老红军、州委领导黄太兴也吃力地推着车子,公里的路程,走了一天一夜。
年初的寒冬里,他坐在没有篷布的大卡车货箱里到玛多县下帐,当地气温降到零下30多度,汽车一开动,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像无数钢针刺向肌肤,尽管穿着大皮袄,戴着棉帽子,身上还是感觉就像穿着一层薄纸,浑身发抖,牙齿打战,到玛多县时已冻得下不了车。
有一年早春的大雪天气里,他们乘车回达日县,所乘的车在高低不平的雪路上摇头摆尾,上下跳动着在马积雪山上艰难地行进,一不溜神车子掉入五六米深的雪沟里,车里的人呈脚朝上,头朝下的倒栽葱状,他们狼狈一不堪从破碎了的挡风玻璃处爬了出来,然后齐心协力,使出吃奶的劲将车抬正,在厚厚的积雪中绕行到公路上。大家在没有挡风玻璃的车子里,顶着吼叫的狂风行驶,他们还要不时地下车挖雪开路,两面是五六尺高的雪墙,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艰难地行进着。
年夏天,他同几名干部从玛沁县军功公社出发,要到黄河南岸的拉加乡工作。要渡过河水咆哮,波浪起伏的滔滔黄河,唯有乘坐用数只充气的牛皮袋和木杆扎成的筏子,大家双腿曲蹲,两手紧紧握住面前的木杆,不敢乱动。筏子在水手的掌控下,避开巨浪,绕过漩涡,一高一低地颠簸着向斜对面划去,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把大家淋成了落汤鸡。
年,他陪同领导到达日县下红科乡解决草山纠纷,由于没有正式公路,忽儿在乱石堆中穿过,忽儿在烂泥滩上行驶,挪移石头,铺沙填土,上车下车忙个不停。途中要渡过十几米宽,不知深浅,没有桥梁的一条河,司机驾车向对岸冲去,在飞溅的浪花中勉强到达河中央,车子熄火了,水流进了车里,车内的人只能蹲在座位上等候救援,两个多小时后才被找来的拖拉机从河水中拖了出来。
以苦为荣,摸爬滚打在账房里那时经常抽调干部下帐,下帐即深入基层开展工作。季节不分春夏秋冬;时间有长有短;工作任务有宣传党和国家方针政策的,有抓畜牧业产的,有处理突发事件的。他曾无数次的被抽去下帐,当时全州共有47个公社,他曾到过40个。下帐期间要与藏族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为了工作需要,也为了和群众打成一片,他学会了穿藏服,说藏语,吃民间饮食,同群众一起参加劳动。
经常下帐必须闯过饮食关。初次下帐时,他不太习惯吃没煮烂的牛羊肉,滴着血水的血肠、肉肠,也不习惯吃酥油拌炒面,喝奶茶。但是经常在基层必须从北方人爱吃面条、馍馍向藏区的饮食习惯转变。他很快就适应了吃带血水的肉和肠子,也能熟练地拌糌粑,舔碟哇,喝奶茶,吃酸奶,渐渐地他将这些饮食看作美味佳肴,十分喜欢食用。离开果洛几十年后的今天,还隔三岔五吃点糌粑、手抓和肠子。
下帐一般情况下住的是白布帐房,有人风趣地形容:“两根柱子一条梁,三分钟能盖一座房,周围都是石灰墙,住着宽敞又清凉。”这种帐房夏天不隔雨,外边大下,里边小下,往往被子都被淋湿,晚上睡觉还得加盖油布和雨衣。冬天不防寒,有时冻得夜不能寐,整个夜晚不敢伸腿。还有一个很难启齿的问题就是每次下帐都会染一身虱子。
由于寒冷,冬天下帐困难更多。给上级写汇报材料,铺盖当作椅子,找块纸板垫在膝盖上当作桌子,写着写着墨水就冻住了,只好用口中的热气哈一哈再写,这样反反复复,写一会儿哈一会儿。手也冻得握不住稳笔,影响到工作效率。
年冬季,玛多县遭遇了百年少见的大风雪,七八级的大风毫不停歇地示威,鹅毛大雪没完没了地向大地飘洒,天气冷极了。他跟随州委领导调查灾情,指导抗灾,他们在漫天皆白的旷野里忍受着严寒和饥饿,翻山越岭寻找帐房和畜群。搜集和总结抗灾先进经验,向受灾群众介绍推广。晚上,住进一个房顶露天,墙角有缝,玻璃破碎,堆满杂草和牛粪的会议室里,而且两人只有一床被子,没有炉火,寒风在呼呼地刮,沙尘在哗哗地落,他和同伴冻得一夜难以入睡。
劳动锻炼,不忘人民群众的本色干部下帐要参加生产队的牧副业生产劳动,例如放牧、修草库伦、剪羊毛、抓牛绒、打酥油、挖蕨麻、灭鼠、种草等,他少不了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年的冬天,他在达日县上红科公社下帐,一天陪着房东叫依里的小孩去附近的山上去放羊。忽然,狂风夹着雪粒和沙石呼啸而来,羊群经不住突如其来的狂风袭击,惨叫着四处逃窜。他虽然经常下帐,但从没遇到羊群从自己手里逃走的情况,顿时慌了手脚,不能眼看着让集体财产受损,俩人顺着羊群跑散的方向拼命奔跑着呼叫着,又吹口哨又抛掷索儿,但羊群根本不听呼唤,在狂风中到处乱跑,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才将羊群收拢到了一个山洼里,并将跑散的羊只找了回来。
七八月份正是剪毛的季节,每个生产队都有成千上万头绵羊需要剪毛出售,他和群众一道抓羊、捆绑、剪毛,在烈日下晒得大汗淋漓,而且一干就是十天半个月。抓羊不是一个轻松的活,每一只羊都不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它们会不停地奔跑、挣扎、反抗,往往人和羊同时摔倒在地,五六月份各生产队都在修建草库伦,他也参与其中,挖草皮、背草皮、砌墙,忙个不停。
在灭鼠季节,他和群众一起排着长队,手里提着装有饵料的篮子,在茫茫大草原上朝同一个方向前行,见到老鼠洞,就弯腰投放几粒饵料,一天下来要走数十里的路,弯几百次的腰,累的腰酸腿痛。有时遇上沙尘天气,整个人灰头土脸,像从土堆里拉出来的一样。
年夏季,他和翻译到甘德县一个偏远的公社去下帐,晚上住在一位叫达日杰的老人家里,半夜里他的肚子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并且便了血,他难以忍受的呻吟声惊醒了老人一家及翻译,当得知他肚子疼的厉害时,嘴里发出“啧啧”地怜悯之声,并立即生火,将酥油、曲拉、红糖掺合在一起熬煮给他喝,说这是他们治拉肚子的偏方。他在铺上翻滚着、呻吟着,老人一家焦急万分,决定由翻译和老人的儿子去请赤脚医生,达日杰和老伴儿在家照顾病人。两位老人一直蹲在他身边守护着、安慰着,将他头紧紧搂在怀里,给他喂茶,劝他吃点酥油拌米饭,一左一右搀扶他到帐房外解手。第二天傍晚,请赤脚医生的两人回来了,因帐房搬家,他们没有找到赤脚医生,只好将病人送往公社卫生所治疗。
顶风冒雪,生活在马背上的故事他在果洛工作期间,到基层工作马是唯一的交通工具,有时一天骑马七八个小时,有时连续多日生活在马背上。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套蹬后头在下脚在上表演着危险的杂技动作。骑马赶路的途中往往要遇到狂风暴雪或雷雨天气,有时要翻越茫茫雪山,有时要跨越滔滔河流。年冬,他们在玛沁县当项公社访贫问苦的途中要翻越一座小山,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刮起了大风,如果继续骑在马上,就有可能连人带马被掀入山沟,他们迅速下马迎着呼啸的狂风,咬紧牙关在厚厚的积雪上面爬行,每爬一步都要花费很大力气,爬上雪山垭豁后,疯狂的风吹得他们无法站立,只好放开马匹,抱头从厚厚的积雪上面向山下滚去。
年冬季,到达日县特合士公社下帐,走到半路突降大雪,四周都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到处一片白茫茫,道路全被飞雪覆盖,视线被纷纷扬扬的雪花挡住了,分不清哪是东西,哪是南北,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他们在空旷雪野里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过夜,饼子就雪是一顿晚餐;在雪地上铺上毛毡,钻进马褡子里就当卧铺。夜里又下起了大雪,将他们埋进了雪里面,即使走到身边也很难发现。
有一次骑马行走在黄河岸边几百米高的陡峭狭窄的羊肠小道上,因马肚带松脱栽下马背,差点儿滚进滔滔黄河之中。还有一次在久治县哇尔玉渡河时,马失前蹄,将他抛进大河之中,被波涛汹涌的河水冲走几十米远,肚子灌进了好多河水,辛好被一块巨石挡住,险被葬之鱼腹。
年初夏的一天,工作组要到久治县白玉乡去工作,他们正在峡谷里行走,随着几块黑云的形成,山谷里响起了让人心惊胆战的雷声,霎时间算盘珠子大小的雨点刷刷地砸在人身上马背上,震耳欲聋的雷声一个紧接一个,在山巅、在峡谷、在草地、在溪流炸响,震得他们头脑发胀,全身打颤。闪电在空中飞窜,在附近的草地上燃亮。他们担心被雷电击伤,蜷缩在雨衣里,在暴风骤雨中扬鞭催马,加速前进,脱离雷区。
编辑●珺意如水出品●现代作家文学
杨维武,男,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科文化,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年参加工作,曾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工作26年,创办巜西宁城市银行》《青海担保》并担任责任编辑多年。本人长期从事写作工作,文学作品散见各种媒体。
笔墨生香河湟,情系作家文学
——边麻沟采风活动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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