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一盆文竹在我家的三个多月,我一次没给它浇过水,一次没有好好地端祥过它,尽管,在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名叫“文竹”的植物。
每一天,拖着疲惫回到家,似乎又在重复着不一样的疲惫。
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的心几乎不曾有过累,所幸,每天晚上,都会困得像猪一样地睡去。
总有做不完的事,总觉得时间的车轮从来都在飞速地旋转,说好的,按自己的节奏前进,但更多的时候,时间似乎根本不等我。
终于,还没等我觉察到这盆曾经绿绿的文竹是如何一点一点变得干枯、衰竭并凋零的,出现在我眼前的,已是满盆的枯黄了。
双手捧着花盆,四、五个高高矮矮的纤细的身躯依然在顽强地试图挺直略弯的脊背,枝丫上的细叶遍布撒落在盆内没有任何生机的土壤上,像无数个细小的胡须,亦或是沾在盆内壁四周的小睫毛,用微弱的呼吸向我抗争,为什么它们最口渴的时候,我忽略得一干二净?
主干上派生出的一些长长短短的小枝干,如同一个个光杆司令,手一摸,露出尖锐的锋芒,看似默默无闻,实则,如此地咄咄逼人。
我的目光停留了片刻,一路追随到了末梢,依然有两片竹叶,坚守在自己的生命战场,似乎一伸手即落,却拼命挣扎,只为绽放到最后的傲然。
我小心地浇上一杯水,瞬间从铺满丝绒叶子的泥土表层渗入,如同炎热的夏天,渴到极点,掬一捧水喝进肚子,咕噜咕噜感受到水在体内流动的声音。
这一次,我将它安置在我的书桌上,和我的电脑齐头并肩,这样,我用电脑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瞟上一眼,看看分分钟之后的文竹会不会发生些微的变化。
多么可笑,欠了三个月的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一笔勾销。
它一定觉得很憋屈,为什么和我同龄的绿植可以生机勃勃地成长?
原因很简单,别人是精心抚育,它的主人是放任不管。
老公看到我桌上的花盆,笑着说:“你把这干枯的文竹放这里干什么?”
我说:“你来浇浇水,试试看,说不定能救活呢?”
我们的教育大概也是如此。
在她还是个小幼苗的时候,经不起风吹雨打,一味地放任自流,恐怕需要用更多的精力去弥补,弥补,本身就是一个带风险的词语。
接下来,我除了用尽最大的力气来拯救这盆文竹,同时告诉自己,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精力去养育花草的时候,还是敬而远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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