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博寻隐者,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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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兴寿镇后,继续向北走。路分为三岔,走中间那条,别左转,也别右转。顺着路一直向北走,就到了山里。路随山就势,左盘右旋,何必分东西南北,一直往前走就好。再遇到岔路还是不理它,依旧走中间那条,遇坡就过坡,遇桥就过桥。”“走着走着,路的右边出现一个村子,叫‘下庄’。是上下的下,不是夏天的夏。过村庄时,车要减减速。村中有个指向牌,写着通往‘木厂’、‘大杨山森林公园’。在牌子这里向右拐,这条路是村里的主街,路不宽,车来车往的,得开慢点。过了下庄,下一个村庄是上庄。过了上庄再往里,就这一条路,一直往前开吧。”“走到一个山坡坡,路向左拐,分为两个岔,一个直行,一个向右。现在,走向右的那条路,接着往山里走。下一个村子,就是百合。遇到村里人,不管男的女的、大人孩子,你随便打听我,都能领着你来。”数年前,秋日的一个午后,拜访隐居在北京北部燕山深处的赵文竹时,我先和他通了个电话。他所描述的路线,顺利地带我们来到草香庐门前。年,赵文竹生于山东烟台农村,他少年失学,苦志奋斗,曾以玻璃画、水泥画称名于世。四十岁时,适逢佛经,叹未曾有。年,他隐修山中,参圣贤之法,悟人生真谛,偶有所得,形诸笔墨,禅机融于书画,于世间广为流传,被誉为“文竹禅艺”从北京市区往北走,渐渐地,路边的景象开始不同。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消失了,煕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了,树木多了起来,远山近在眉眼之前。车往山里走,从高速路到柏油路,绕过一座座山,拐上沙石路,路旁出现了背篓的山民、蹄声得得的毛驴。村巷尽头,草香庐是个典型的北方乡村小院落。两扇木板门紧闭,门上贴张纸条,上面写着“谢绝来访”。因为有约在先,我们推门而入。身材清瘦的赵文竹,双目清澈,长髯飘飘,一身中式衣衫,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小院很大,靠门的那面墙,搭起菜架,绿绿的藤叶间,缀满了长长的丝瓜、笨笨的冬瓜。他领我们进屋,屋内供奉着精美的佛像,供案前摆放着蒲团。在长桌前落座,他为我们泡上茶,自己坐在对面的竹椅上,喝白开水。“道不在远方,行道者脚下是道;佛不出心外,学佛时即身是佛”、“力小莫多事,米少不唤鸡”、“涨落迅疾定是山间小河,喜怒无常决非大心菩萨”、“贪瞋痴慢疑无非道场,能反观起处灭处,即是下手功夫;吃喝拉撒睡尽是佛事,常觉知动者静者,都是开悟契机”、“我在月下跑,有影甩不了,我跳他也跳,我倒他也倒。恨影又恨月,无端生烦恼,外求增尘劳,返观向内找,念止心光发,无我影自消”、“空有净秽,善恶高下,无分别方为佛法;围追堵截,予夺生杀,有理路不是禅家”……本是些普普通通的文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剔透如露珠。他以文字为线,将这些智慧的露珠串成念珠,送给有缘人。山居岁月的最初五年,他“不写、不画、不问世事”,只是“种种菜,走走路”。他在山上盖了间小房子,闭关四十九天。妻子为他送饭,先是每日两餐,后来每日一餐,再后来两日一餐,再后来,饭也不吃了,以菜蔬果腹。“闭关后,我发现自己心态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离开人群、离开名利场,回过头来看自己,会比别人看得更清楚。看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在局中,有立场有观点,有欲望有行动,把这一切都放下,就能看清楚了。”住山的前五年,他生活在如梦如幻的状态中,也不知该去请教谁,念及佛经中讲“观音菩萨无刹不现身”,便以观音菩萨为师。以观音菩萨为师,便是于天地万物为师。“花开鸟鸣,都在说法,说了些什么?不知道,参!”“这期间,诵经、打坐、闭关,折腾得自己心力交瘁。折腾累了,心如死灰,念头起不来了!忽然明白,噢!生命,原来是这样!”于是,生活便如他在《居士歌》中描述的那样:“燕山窝,向阳坡,野老筑巢在百合。无车简出少生事,陋室常守安且乐。生灭是相,来去是客,挂什么?白天坐,晚间卧,每餐能食两碗多。世态炎凉经历过,得失是非已看破。对的是他,错的是我,争什么?法非法,佛非佛,拜遍江湖又如何?命由我造莫问人,自性莲台自性坐。无心合道,净意解脱,求什么?……”虽然“心血来潮想画东西就拿起画笔来画一通,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就写一下”,如今的他,对艺术有了新的见解,“艺术不是那张纸,也不是那块墨。人生是最大的艺术。谁能在世上用最小的代价活出最高的质量,拿得起放得下,玩得转脱得开,要死还能‘死得好’,谁才是真正的艺术家。”那一天,墙上的斜照早已隐退,灯亮了起来,该喝的茶喝了,该聊的话聊了。在草香庐随喜用晚餐,简朴的山野菜、白米粥。山夜黑邃,伸手不见五指;空山寂寂,唯有车轮辗过的声响;车灯闪耀,照亮来时的路。记忆深处,归途中,天空高处,星星不停地对我们眨着眼晴。赵文竹不认为自己是隐士,“说我就是隐士,肯定是假的,这么多人能找到我,我算哪门子隐士啊。”他算不算隐士呢?如果想寻求答案,不妨参考一下美国汉学家比尔?波特的观点,“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一直就有人愿意在山里度过他们的一生:吃得很少,穿得很破,睡的是茅屋,在高山上垦荒,说话不多,留下来的文字更少——也许只有几首诗、一两个仙方什么的。他们与时代脱节,却并不与季节脱节;他们弃平原之尘埃而取高山之烟霞;他们历史悠久,而又默默无闻——他们孕育了精神生活之根,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社会中最受尊敬的人”(引自《空谷幽兰——寻访现代中国隐士》,明洁译)。自我的儿子佑佑出生后,这几年多,忙于家务,我到草香庐来得少了。数日前,友人自外地来京,因他读过“文竹禅艺”,心慕文竹先生,约我做向导前来拜访。我随喜同行。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溪还是那条溪,路旁站着的还是那一株株老栗子树,只是它们在冬日里落光了叶子,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春天。数年未见的隐者,如今他的头发是否又白了几许?胡须又长了几分?满心欢喜地敲响草香庐的门。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随即门吱吜一声开了。开门的人告诉我们:“你们是来找赵老师吧?他到南方参访去了,没在家。天气冷,快进来喝杯热茶吧。”马明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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