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养花的往事

彭洋 http://pf.39.net/bdfzj/131210/4305597.html

我受父母的影响,从小喜欢养花。记事开始,家里就有好多盆花草。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在县城北关赁房住,其间曾搬过好几次家,但这些盆草花卉,一直没有丢弃。记得最后一次搬家,北关姑姑用一个小拉车,把这些盆花装了满满一车,在我陪同下,从煤建公司宿舍一直拉到北城墙家属区的新家中。在路上,好多人甚至停下自行车问,这是谁家的花呀?你们是卖花的吗?多少钱一盆?我和姑姑听后笑而不答,不过心里颇有些自豪。

确实,那个年代县城的绿植都很少见,城外的绝大多数普通农家并不种花草,偶有庭院宽绰的,无非就是种几棵山区常见的叶子对称生长的五彩缤纷的“对叶梅”、再有就是“山药花”(学名叫大丽花,有类似红薯的块根,所以叫“山药花”。它的块根冬天需要埋在土里御寒,上面有嫩芽,可以分离繁殖),或者一大盆仙人掌。仙人掌不光有耐旱不用经常浇水的好处,还可以做药用,每逢春天小孩子长痄腮(腮腺炎)时,到种仙人掌的人家求一块,刮去毛刺,捣烂,敷在腮帮子上,再贴上消毒白纱布,一天一换,一般两到三天就会消肿痊愈。县城上班的干部职工家里,花的种类会多一些,但也无非是几棵紫竹梅、珊瑚珠(学名珊瑚豆)、麦冬,有点名气的就数夹竹桃了。这些花草中,麦冬的椭圆形或纺锤形的小块根,可以当药材泡水喝,有生津解渴、润肺止咳之效,一举两得。我家其实也就这些品种。一大一小两盆珊瑚珠,开花之后结如南红般的小红浆果。其中一盆枝干上长了很多小疙瘩,我一直不喜欢,但现在看来这可能是一个特色。夹竹桃一直很茁壮,乍一看,粉白花瓣和长长的叶子,确实有点像桃树,枝干又有骨节,还真有点竹子的意思。此外,还有一棵小橘子树,虽然从来都是只开花不结果,但这在北方县城可是个稀罕,到家来的客人都交口称赞。这些花草中,除了珊瑚珠到深秋即落叶只剩下红彤彤的小红珠之外,麦冬、夹竹桃、橘子树则在严寒的季节依旧常青。那时候家中没有暖气,冬天生煤火,屋子里只比室外温度高不了多少,但夹竹桃、橘子树、麦冬翠色葳蕤,生机勃勃,给这萧瑟季节里家徒四壁的屋子平添了许多生气。

对叶梅

“山药花”(大丽花)及块根

紫竹梅

珊瑚珠(珊瑚豆)

麦冬

夹竹桃

我家搬到北城墙家属区时,正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是个充满希望的年代,借用郭颂的一首歌曲的唱词,是“幸福的日子唱着过”。生活水平的不断好转,人们的想法日趋活跃。这时候,县委大院受保定地委大院的影响,也开始栽花种草。刚上小学的时候在县委大院玩耍,只看到过土生土长的粉红色野喇叭花,人工种植的只有寿奇花、鸡冠子花等等。八十年代初可就大不同了,县委大院里开始广泛种植花草,各机关国有集体企业也纷纷效仿。回忆起来,这些花草共分两类,一类是草本的:最常见的是紫茉莉,也叫“老爷儿没”、“夜来香”,又叫地雷花。这种花有红、粉、黄、白好多颜色,而以紫色最为多见,专门在太阳落山之后的傍晚开放,种子像个小地雷。因其适应性强,盛开时花团锦簇而广受欢迎。常见的还有一种叫“江西腊”的粉红色草花,还有花瓣捣烂之后可以用来染指甲、种子成熟之后子房会“砰”一下炸开的俗称“指甲草”的凤仙花,以及花朵较大的“洋喇叭花”——其实是当时县城难以见到的牵牛花,还有和牵牛花同样喜欢攀援的茑萝,和绚丽多彩的“美人蕉”。当时大家最喜欢的是“一串红”,因为一开始大院里这种花很少,物以稀为贵,于是很多人都在办公室摆一盆,格外提神。后来,随着“一串红”的普及,又广植一种名叫“老来少”又叫“雁来红”的观叶植物,“老来少”的镶边的叶子中间一开始是绿色的,夏天逐渐变成紫褐色,到了秋天特别是深秋,叶子又会逐渐变成鲜红色,镶边也由绿色变成金黄色,煞是可爱。草本花卉的种植主要是靠种子,因此,大人和孩子们,不时地收集各类花卉的种子,以备来年播撒。逐渐地,这些从城市来的过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花草,就由县城广泛传播到了民间。

鸡冠花

紫茉莉(老爷儿没、地雷花)

江西腊

凤仙花(指甲草)及其子房

牵牛花

野喇叭花

茑萝

一串红

老来少

木本的,也是从保定陆续迎来:榆叶梅、迎春花(其实是连翘)、木槿、紫荆,后来还有西府海棠和碧桃等。迎春花和木槿压个枝条就能成活,于是也悄然走进了家庭庭院中。年左右,爸爸来保定开会带回一棵榆叶梅,种在卧室的窗下,后来又陆续栽种一丛连翘(因为和迎春花长得很像,大家一直都误以为是迎春花),屋门东边儿又种了一棵紫荆。每到春天,这红黄紫三种花树,争芳斗艳,满院生辉。后来爸爸又用“杆插法”培育了几棵紫红色的木槿,我们自家留了一棵,其余的分送给东西邻居。这棵木槿长势良好,第二年就超过了我的身高,并且枝繁叶茂。木槿的花期很长,从初夏一直开到中秋,正好接续榆叶梅等凋零之后的空档。大约八三年,公用的自来水改为一家一户之后,爸爸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弯曲的垂柳木,栽种在自来水池旁边,本来已经生出绿色的嫩芽,可能因为这根垂柳木有点老化的缘故吧,最终干枯,没有成活,想象中的“庭院深深,垂柳依依”的场景,终于没有实现,不免有些遗憾了。

上初中之后,学了《植物学》,我特别喜欢这门课,虽然老师教的并不怎么样。因为喜欢植物学,养花的兴趣就更浓厚了。当时一度非常喜欢牵牛花,因我从《中国少年报》上看到一篇文章,说牵牛花种在墙根攀援而上,就像一面花墙。我看了之后特别羡慕,于是,一连好几年,精心搜集牵牛花种子,种在自家影壁前,有红色的、粉红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白色的,以及白和紫色相间的,还专门从地里刨来那种小的粉红色的野喇叭花。它们顺着我支起来的细竹竿儿攀援而上,一直爬到墙顶,再无可奈何的垂下来。曾经有一个夏天,我勤浇水,勤施肥,忙碌了好几个星期,一个早晨起来,影壁墙前几十朵不同颜色的的牵牛花顺着竹竿争芳斗艳,真的仿佛织上了花锦,当时特别兴奋特别有成就感。但好景不长,西邻居老宋大大家盖起了南配房,午后正好遮住我家影壁墙,少了一半阳光,牵牛花长得都不怎么好,我也就懒得再种。后来爸爸在影壁前栽种了几丛竹子,暑天下午门口的阴凉里,绿竹掩映,翠叶婆娑,倒也十分雅致。

除了牵牛花之外,我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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