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母亲,一棵永远的树

母亲,一棵永远的树

文/文竹

在我们的一生当中,母亲就是故乡的一部分,当那一缕缕乡愁像炊烟一般袅袅升起来的时候,母亲就是那一缕最无法割舍的情缘,丝丝缕缕地飘动在我们的心头,氤氲的气氛徐徐游过来时,每个人就在内心充满了温情和暖意。

当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第一声啼哭时,母亲便承受了人世间最揪心的疼痛,赋予了我们生命的权力。从此,母亲也就开始了她漫长的牵挂。我们还小的时候,母亲牵挂的是我们的冷暖和温饱。当我们长大以后,走向社会、走向自己的世界时,母亲便有意识地将自己的儿女交付了出去,看着母亲眼角渐渐爬上的鱼尾纹,岁月的沧桑在不经意间夺去了母亲的青春。也许,这就是母亲自己永远追悔自己过错的唯一理由。因为母亲知道,长大了的我们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了,我们已经在自己的翅膀下要出去展翅高飞了。

因此,我明白了母亲将我们交付出去所要承担的东西很多很多……当失眠在长夜里伴随着母亲的时候,母亲怎样地曾经在那个大炕上辗转反侧、自言自语中安慰自己?当泪水在眼窝里打转的时候,母亲也曾做了怎样的努力将它轻轻拭去?当思念充斥着母亲心窝的时候,母亲又怎样静静地站在村口的那几间老屋下,眼里演绎着孤帆远影的意境?这一切的一切怎样地掠夺了母亲内心最柔软的情感?母亲生命中最凝重、最隽永的年华就在这样的意境中流逝了。

逐渐长大的我们和母亲有了漫长的离别。相聚,不过就是那一张车票在维系着我们与母亲之间的联系,可是,在母亲的心中,她无时不刻地在等待着我们从远处回来。当我们想着以光速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想必母亲也会这样想的。但是,有时候这永远是母亲与我们之间彼此的奢望。思念的时候,谁也无法看见谁,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心里彼此会想到什么,只能想象母亲躺在那个大炕上,出神地望着月亮何时圆,这永远就是两个时空里的思念。母亲,就这样穿越着一道道纷杂喧嚣的生活迷雾,经历着各种艰难的人生跋涉,给我们铺平了道路。

想起母亲在老家的时候,养了一群鸡和一只小黑狗。每每回家时,总看见母亲不是跟狗儿说话,就是跟鸡吵嘴。仿佛那群鸡和那只狗就是自己的孩子。有时候看见那一群鸡蹲在鸡窝旁边闭目养神,就连人过去咳嗽一声,它们都不会动一下,那样子似乎是见过大世面的了,对别人是不屑一顾的。当那只名叫尕黑的狗儿跑过去的时候,那一群鸡才有了一点惊慌,当然也会有不怕狗儿的鸡,好奇地看着狗儿,悠闲地踱着方步,那样子看的人心神气定。直到母亲唤“咯咯咯”时,那一群鸡顿时来了精神,张开翅膀朝着母亲那里飞奔过去,母亲抓一把粮食撒出去,那群鸡便争先恐后地争抢开来。看到那情景,好像就是我们小时候,盼望着母亲每天回家时,从口袋里掏出糖果给每人分一块。但我们都不曾想过母亲是不是也同样的吃着和我们一样的糖块?或许,母亲所享受的只是孩子们在分到糖块时的那种喜悦吧。

看到母亲养鸡时的快乐,我也觉得很快乐。但是,看着母亲的那一头青丝不可否然的变成了白发,那一排洁白的牙齿早已在时光的剥蚀中掉光了,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只能借助老花镜去读书看报,这多少让人感觉到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恍惚感。母亲正是在这样的风雨流年中走向了衰老!而我们聊以自慰的,只能是以“母亲还健在就是一种幸福”这样的一句话来安慰自己。对于母亲,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待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给着这一群鸡喂食、看着母亲将那只叫“尕黑”的狗儿喂着糖果的时候,那些不能说话的动物似乎就是母亲的孩子,母亲在日常的时间里将对我们的思念都寄托给了这些小动物,轻轻地唤它们为“黑肉儿”、“拔鸡毛”,此时呆在母亲的身旁,看着母亲专注地对待那些动物,我才体会到母亲在我们兄弟姐妹们一个个为自己的生活远走高飞后,怎样寂寞地度过着她生命中的每一天?对我们来说,母亲永远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而我们在母亲的心中永远都是她生活的全部。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游子吟》道出了人间最诚挚、最深切、最令人动容的母子情怀,每当我们要离开家时,母亲总是做了最爱吃的东西让我们带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们吃好、穿好、不要受热、不要着凉,永远是一根肠子十八下扯!而自己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老了,需要我们的照顾。母亲,这就是母亲!母亲的爱,永远都是琐琐碎碎、细细密密。让我们时时刻刻在平淡中感受着这种温暖,而做儿女的我们谁也无法描述母亲的完整,谁也不能遗憾母亲给儿女的欠缺,母亲就是母亲,只有给予、只有付出,眼里永远没有自己的人。

这就是儿女们永远宁静的港湾,在这个富有诗情画意的港湾里,儿女们时时能感受到这种暖意、这种温情、这种博爱。就是这种爱以独有的方式从母亲那温暖的极致里逶迤而至!或许,城市会在现代文明的漫卷里隐去最原始的风景,而母亲的这种爱却能轻易地进驻儿女的心灵!

世事沧桑,人世百态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母亲坚韧的心灵,她承受了儿女们的每一次和她的别离。甚至,母亲就在年老体弱的时候还要承受儿女们过早的离世,演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这是人世间怎样的悲哀?而母亲还是依然的用爱来抵抗整个坍塌的世界,努力的在万缕柔肠中给自己另外的儿女营造一片温馨!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当儿女们结束假期要远行时,儿孙满堂的母亲仍然执意地出门来送孩子们。风儿掠过母亲稀疏的白发时,母亲看着儿女们带着自己的儿女离开,她便在那孤独的风里独自站立。儿女们知道这种别离要留给母亲的痛有多深。可是,儿女们只能咬咬牙,狠心地、连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母亲的视野当中。

在异乡想起母亲时,脑海中依然是母亲那一头稀疏的白发,这就是儿女与母亲都无法改变的宿命!“世上最是母亲亲,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从古到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养儿不知道母亲的恩,世上最是母亲亲......”当这首歌缓缓地流淌在心灵的时候,想必每个人都会落泪的,只为我们平凡而朴素的母亲。

——

文竹,女,汉族,原名,戈强英,出生于青海省化隆回族自治县。高中学历,年开始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小说。青海广播电视台《日子》栏目自由撰稿人,著有散文集《沉淀的岁月》。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

==================================

《青海读书》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wenzhue.com/wzfz/7881.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