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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前的姓不多见,他这种二十多岁可生活方式已近暮年的更不多见。
我们还在抱着可乐啤酒天天想着轰趴的时候,他却每天抱着保温杯,不管泡什么茶都要像模像样地摇头晃脑并吧唧嘴。倒不是说南向前洁身自好从不沾酒,他馋酒的程度也同样和大部分中年男子相近,喝茶不过是和女生在生理期吃红枣味冰糕一样的逻辑。
我们一直揣测南向前肯定练过内家拳,那种老成的踱步法样必然是一个长久习武之人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特别是他拉屎时间长,下盘极稳,马步一定扎得特别扎实。
习武之人常常以武入道,水到渠成地领会了诸多哲学至理,所谓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南向前对养花养鱼的热情高涨了四年未曾衰减。南向前悉心照料的文竹让我形成了固有印象,我曾一度以为文竹就该是黄褐色的,后来我才知道文竹和其他的盆栽如同,只有枯死的时候才会成为那种颜色。至于水里游的,除了一条顽强的靠吃自己排泄物存活下来的清道夫,寿元大多被阎王爷划得只剩下了半旬不到。
南向前讲话深得老干部风格精髓,说话开头用一声的啊,断句用四声的啊。尤其是酒后,一个久浸官场的老领导形象跃然桌前,食指微翘,虚指前方,就似要点破那缥缈难辨的未来纱幕,然后老气横秋地向我们背诵习主席语录。他背的极为纯熟,作为一个青年党员,南向前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中最热爱看红色影剧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了,即使是去听学校组织的西洋音乐会,南向前也会感叹世道中衰,居然组织党员去看这种资本主义腐朽文化荟萃而忽视八大样板戏的重要价值。
他对戏曲的追求也同样影响了他在流行文化中的品味,每晚睡前南向前会给我们固定地播放一段深夜电台,由他本人声情并茂地朗读一段歌词,然后再用手机放一遍歌曲——通常是大花轿、九妹这类歌曲——伴随着他对老式收音机淳朴音质的怀念,如今的信息时代对老物件太不友好啦!
南向前有点算不得瘾的小烟瘾,大概只是为了点缀他精心雕饰起来的老干部形象。同样作为对老物件独特爱好的延伸,南向前对花鸟鱼市里的自卷旱烟一度产生了浓烈的兴趣,颤着双手把那根不得不用胶带才牢固卷好的旱烟递到自己嘴边,首先要做一个未饮先醉的享受表情,然后轻轻一嘬,一阵浓烟过后,是南向前憋得发紫却又极力想延展自然的嘴脸。
可能是那一次旱烟的刺激给予了南向前嗜睡的毛病,作为一个老干部却丧失了规律的作息,闹钟向来是我们替他关了然后再通过肢体暴力才能将他唤醒。
至于思想觉悟呢,在我身后得知我在码着他的故事时,南向前立刻一脸阿谀地抱着茶凑到我身前来说喝水喝水,来吃辣条吃辣条。(对了,南向前对网购辣条有一种神奇的直觉,即使是一个品类繁多好差评参差紊杂的店铺里他也能精准地找到一款好吃得不得了的辣条)所以像他这种认真可爱善良,负责勇敢担当的同志,我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朝气蓬勃的名字——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张沃若